江山慢手。

雷文大户,社交障碍,不会说话
关于CP取向:你吃的CP我肯定吃,你不吃的我可能吃,你雷的我也许正在吃

【叉盾】小小

CP:叉盾

分级:G

声明:叉爹和豆芽的故事,杀手和他的捡来的崽,au

正文:

Steve从被窝裏爬起来,揉著眼睛朝窗外看,天早就大亮了。他扭头望望旁边鼓鼓囊囊的一堆被褥,逐渐清醒的脑海裏慢慢联想到了正在冬眠的大熊。小个子目不转睛地朝大熊盯了片刻,然后轻轻的叹了口气。

这声音马上被缩在裏面的人捕捉到了。被子堆蠕动一下,Steve听见一个闷住的哈欠。

“um...外面雪还没停,再睡会吧。”
Steve瞅了一眼床头柜上的闹钟。都快到十点钟了。他重新躺回自己的枕头上,他把自己往被子里缩了缩,空调嗡嗡的声音以及热气让他感觉好像又有些困,侧过脸看看一旁的懒人,对方把被子直蒙到头上,Steve只看得到那里露出一撮黑色的头发好像草丛。小少年在被窝里蜷了蜷,这时觉出肚子空空的,很难受,于是又坐起来,伸手去推边上的那座被子山。
被子里面发出噗呲的笑声,Steve又拉了拉被子终于从底下露出脸来。
“Morning Stevie,是不是饿了?”Rumlow多翻了个身,重新埋进了被窝里。
“其实如果Stevie你愿意给我一个早安吻的话,我就起来做饭。”
“可是你说好了今天轮到你的。”Steve的声音透过被子显得有些闷闷的,有些赌气。
然后Rumlow就感到旁边的位置轻了下来,然后就是Steve靸了拖鞋哒哒地自己跑进厨房的脚步声。
Steve还记得被Rumlow带回来那天,也是同样的大雪纷飞。自己穿着打了两号的外套,显得有些滑稽,他的父亲死了,母亲自从几天前被人带走后就再也没回来。Steve坐在家门口的台阶上了,看着形形色色的路人,偶尔看见别人看着自己指指点点窃窃私语的样子,带著些怜悯的神色,但没人走近。似乎谁也不敢和他扯上关系。
他觉得有些冷。
其实他有些饿,然而家里可以用来吃的那些东西都已经消耗完了。他拍拍裤子,慢慢的站起来,然后踏进了雪里。在雪窝裏迈动双腿,低著头,慢吞吞。他的金色的头发在雪地里折射出漂亮的光,虽然显得营养不良。他把袖筒裏的手揣紧一点,红彤彤的脸颊和鼻尖在自己呼出的蒸气裏,有些僵了,麻麻地疼着。
然后他看见有一双黑色皮靴正立在自己前面。
“Steve Rogers?”来人的声音有些低沉,他抬头看了一眼,不认识。但还是在对方叫出自己名字的时候应了一声。
“嗯。”
“哦谢天谢地,可算是找到你了小家伙。”对方似乎有些高兴,Steve一时没有拿定主意,是不是该绕开这个奇怪的人继续走,但他下意识地停在了那里,仰望著。男人蹲下来,瞅著他的小脸。
“Hey,Stevie我是来接你的。”对方的语气普通的仿佛就像个家族来接幼儿园的孩子放学一样。
Rumlow看着Steve几秒然后笑了笑,把自己的围巾解下来,给他在脖颈上柔柔的绕了几圈。
然后男人站了起来,朝他伸出手,似乎发现够不着,对方有弯下腰一把把Steve抱了起来。Rumlow戴著手套的手指触到他的眉心,掸了掸凝在他金色刘海上的雪花,然后犹豫一下,揉了揉他的头顶。
“你还挺可爱的。”
“你是谁?”Steve犹豫了一下还是问了出来。
“Brock Rumlow,”男人又笑了一声,“现在开始,你和我住了。”
对方心情似乎还不错的样子,“那话怎么说来着,偶尔也要做些好事对吧。”

“洗好了?我来放。你给我小心点!”
Rumlow的手臂越过Steve的头顶,把一摞碗碟搁进壁橱。Steve关上水龙头,轻巧地从凳子上跳下来,把毛巾搭在椅背上。他走出饭厅,伸手去拿放在玄关的书包。Rumlow的声音追出来,“Stevie反正也是周末,你该多出去玩玩。”
Steve翻了个白眼,外面太冷了,而且说真的,他并没有什么朋友。Steve叹了口气,从包里拿出素描本,然后Rumlow就从厨房里探出头,“Steve?好好地讲几句话不行吗?再这样一声不响下去我就带你去看医生哦!”
Steve并不是话多的人,而且这样的生活并不让他很喜欢。他知道自己的母亲到底怎么了,起码猜到了八九分,可Rumlow总是避开这样一个话题不谈。
“偶尔总是要做些好事的。”那句话在Steve听来就像是一个什么讽刺似得。
Steve觉得自己的父母和这个Rumlow是朋友这个说法根本沾不上边。Rumlow说他们曾经是战友,但是他上次却连自己父亲最好的朋友都说错了,不是实际意义上的说错,而是自己的父亲从不会叫全民,而是叫他“Jen”以及他的好朋友们都是这么叫的。
也许小孩子不应该对大人的事情那么敏感,但是Steve总是对此抱有很大的好奇心。
下午的时候Steve接到了Bucky,在Rumlow的催促下Steve还是答应Bucky,下午去他家写作业。
Bucky,Steve最好的朋友。以前的邻居,在Steve还没有搬来和Rumlow一起住之前。

Rumlow对这个小子还是挺有好感的,毕竟总是护着Steve,用他的话来说,这是他们家小个子一个免费的好保镖。毕竟小孩一出手就没个轻重,成年人于是被请到教员室。那是Rumlow第一次见到Bucky,对方顶着斑斑伤痕,绷着小脸,旁边站着Steve,他们俩默默等在走廊,过一阵Rumlow出来,丢下一路毫无诚意的“对不起”,背对着教师,冲他挤眉弄眼。
“恭喜我们家Stevie找到这样的‘好保镖’以后我就能放心多了,来吧晚上我们来吃大餐!”理所应当的被Steve白了一眼。
饱餐之后,Rumlow牵着Steve慢慢的往回走,“其实我也很厉害的。”Rumlow低头看了眼Steve金色的发顶。
“说来,今天是3月15号了吧?”Rumlow在玄关处换着鞋子。
在他还没明白对方打算做什么,一道白光就越过自己头顶嗖地飞了出去。Rumlow还在玄关处脱着手套,根本没有抬眼,见Steve疑惑的眼神,Rumlow朝他故弄玄虚地一笑。“去查查看。”
少年穿着拖鞋啪嗒啪嗒穿过餐厅,望向冰箱旁边的挂历,Steve还是忍不住发呆了。
刀子正直直扎在日历上。他走近过去,看见刀尖不偏不倚穿过3月15日那数字的中央。
深藏不露的人跟了出来,满足地拍拍手,Steve不用背过去看也知道一定是得意的样子。但是,Rumlow并没接着夸耀什么,胳膊肘在他圆圆的头顶上按了按。“我就说我很厉害吧,给个吻吗?”

不应景的就是门铃突然响起来。Steve又转而先去开门,心里不知道是谁这么晚来访,他们并没有任何可以交往的对象。
门外的黑暗里站着个的男人,上半身好像融进了夜色里。对方脸上带着一条刀疤,Steve一时没有意识到这是谁,但对方的眼睛是像鬣狗一样,他不喜欢。然后就听见对方响起了低低的声音。
“……Hey,Crossbones”
Rumlow脸颊的轮廓明显僵硬起来。

也是从那天开始晚饭开始变成了Steve一个人做一个人吃,虽然偶尔Rumlow也会给他做好,然后一个人刷掉碗筷,一个人洗漱,一个人钻进被子,阖上眼,一动不动地躺着。半夜里他迷迷糊糊快要撑不住,外面凌乱的一阵脚步声,以及低声的咒骂,似乎又像是想起什么似的放低了声音。
Steve轻轻的还是爬了起来,扭开卧室的门轻手轻脚的跑到客厅,然后倒了杯温的盐水,穿过餐厅,黑发男人的呼吸很紊乱,一股浓重的血腥味弥漫开来。Rumlow过了好一会才发现Steve正杵在自己旁边,朝他无言地举着一杯水。
有一瞬间Steve觉得Rumlow好像要伸手过来搂抱他。“Stevie也知道心疼我了.....”好像要这么说。
但Rumlow仿佛失去了夸奖的力气,犹豫了片刻,低头接过杯子。碰触过来的手指很凉,他只来得及注意到他手心的纹路里印着些红色。“下回别等我了。……早点睡吧。”
晚间的外出隔三差五。
Steve有一次想,就这么固执地站在门口不动,挡住他,不让他去的话,会怎么样。结果Rumlow只是弯腰揉揉他的脸,眼睛里含着淡薄的笑。“Steve听话。”又或者是,“这可是大人的事情。”
Steve发现这个句型十分令人讨厌。他慢慢发现自己也讨厌起Rumlow含混敷衍的目光,像看着小猫小狗一样的、俯瞰的温存眼神。他盯一眼屋外门柱上的名牌。B.R.
这本来是Rumlow的家,不是自己的。
盯梢并不是很困难,Steve在暗巷的入口思忖了一阵,亮晶晶的蓝眼睛注视不远处酒吧的后门。嘈杂的音乐轰轰响着,他吸了吸鼻子,这地方闻起来就让人不安。
少年像片叶子一样溜进那口沸腾的井,男男女女鱼龙穿梭,各种各样的腿和鞋子在他面前晃过。朦胧中瞥见Rumlow的衣角在楼梯上一闪,他攥了攥拳头,跟上去。
隐蔽的回廊,隐蔽的房间,他在昏暗中摸索着,悄悄的一直向里面前进。
“你以为我不知道那个孩子?”透过门的缝隙,灯光有些暗,看不清坐在办公桌后面的人的表情。
“那不过是我随便捡的,”Steve听见Rumlow吹了声口哨,“再说,我现在不也回来了吗?”
“Crossbones.”Steve听见办公桌后的人这样叫Rumlow,“你忘了你的身份和命运。”
他看见Rumlow的背影顿了顿,“我没有。”
“那你会把他解决吗?”阴影里的人笑了起来,“你不会。”
“下一个任务,”男人甩了个牛皮袋子滑过桌面刚巧停在靠近Rumlow的那边的边缘。
Steve在黑暗里摇晃了一下。
“Rumlow?”那天他还是在客厅等了Rumlow。开门的人顿了一下。
“Stevie还不睡吗?”
“嗯。”
然后Steve就和往常一样的去厨房倒了两杯牛奶。
他看见Rumlow隐在风衣下的腰间有些鼓起的轮廓。
他知道那是什么。
Steve在屋子后面的花园里坐了很久很久。太阳终于完全落下去,有些打蔫的花的枝条遮蔽着他,身下的土地蒸腾着干燥而温暖的气息,夏天了,正是草木生长的时节,大概是因为最近都没有人浇过它们。它们有气无力地在四周撑开叶子的伞,陪着小小的Steve。
前门吱呀地响了。浴室里淅淅沥沥了很长时间。Steve把脸颊埋在膝盖上。
他已经不再阻挡Rumlow出门了。Rumlow到学校接他的时候,他绕开了,留下那家伙无措地站在人流里。他一路走回家。那天晚上Rumlow说,也是啊,你大了,不用我接送了,也不该再和我挤一张床了。Rumlow说这话的时候异常平静,背对着他,用力擦着桌面上的一块斑点。
他有了一个简单但整洁的小房间,他变得什么活都能自己做。Rumlow也开始变得一两天都不回来。Steve知道Rumlow去干什么了。
眼下,少年抱着双腿,往天空望了望。黝黑的新生的夜色里,弥漫着又甜又苦,人想大哭一场的气味。

“哎哟。快看看那是谁!”高个的男孩子们交换着会意的坏笑。
“不就是18街的金发小个子嘛。”
Steve并不打算去理会或者什么,如果这些男孩能不继续往他这里靠近的话。
Steve并不怕欺侮,这来源于他骨子里的坚定以及不屈。Bucky也告诉过他很多次打不过就跑,可他却总是带着挂彩的脸跌跌撞撞的站起来,摆出攻击的姿势说“我能这样一整天。”
虽然每次都是Bucky在保护他,不过我们的Barnes先生今天发烧在家。
其实Steve本意还是不希望惹出什么乱子的,他不想再像从前那样,因为一言不合的打架而被老师逮着,必须去告诉Rumlow到学校和老师谈话。事实上他也已经有好些时日没听到Rumlow的唠叨了,除了日常必须对话,Rumlow和他几乎没有过多的交流。
大概是Rumlow真的很累,或者忙的太晚回家。
偶尔一两次Steve注意到Rumlow的视线,看他的神情依然是温和的,起码在他面前是这样,但渐渐开始露出一些别的东西,Steve觉得那种眼神只有在看流浪猫流浪狗的时候才会出现。
他不知道Rumlow为什么要这样看着他,然而转瞬即逝,下一秒就是Rumlow开始喊“Stevie”然后调侃他种种。
Steve拎着书包加快脚步,沿着小街往家的方向走。高年级的恶霸们似乎也知道这小子不怕打,但口舌上并没有放过他的意思。
“你没发现和他住一起的男人吗?明显就不是Steve的父亲啊”
“那也不一定,搞不好他妈就是个婊子随随便便和男人搞了把孩子留在门前。”
“看那个男人也不是什么好人。”
吃吃的笑声钻进了Steve的耳朵,他呼吸有些急,咬住牙继续往前走。
可后面的话音追着他,大脑里嗡嗡响成一片,他死死抠紧手里的书包带。
磅地一声,书包被甩在地上,那几个高年级的还没有反应过来,Steve已经反身扑了过去。
“呜啊啊啊啊!!!这小子疯了!!!他疯了!!!!”
他根本没去看那些男孩有几个,体格大他多少。他只发疯地抡起拳头,用手、用脚、用头,朝面前人能够得着的所有部位、一次又一次地砸下去。
似乎还咬下对方半个耳朵。
Steve抹了一下额角的血,他也伤的不轻,可是他们不应该侮辱自己的母亲,以及说Rumlow的坏话。
天色暗了下来,路灯亮了。
血有些糊住左眼,大概额头破了,他在朦朦胧胧的光亮里漫无目的地走着。他想起几年前的冬天,自己也是这样,一个人慢吞吞的在雪地里走。没有父亲,没有母亲,没有人。
但这回有点不一样。他的脑子里有着一个暗淡的人影。那人顶着他一次也没承认过的亲属称谓,那人现在也许在家,也许又去干他的活了。那个人,总是说,这是大人的事情。
嘴角破了,左胳膊疼得抬不起来,裤子也被划开了,他蹒跚地顺着街道往前去,没有判断方向,隐隐约约好像听见自己的名字,被一个熟悉的声音以陌生的声调呼喊着。
“Steve!”
很快地那声音就转过拐角。他一刹那想要藏起来。然后他看见了一双黑色短靴停在他的面前。
是Rumlow,Brock Rumlow。
对方的喘气还没有定,喉咙里带出嘶哑。Steve背直直地耸着,遍体鳞伤的,但还是让自己的身子努力没有歪斜,然而他的视线有些模糊不清。Rumlow看着他的蓝眼睛,揉了揉他金色的小脑袋瓜。然后男人朝前两步,就和当年一样的把他抱了起来。
“哇哦,”他听见那个声音这样说,“我的Stevie长高了啊。”
Steve注意到了那个用词,“我的。”在整句未调上扬的句子里,显得格外突兀。
Rumlow就这样抱着他,让Steve的腿弯可以搁在臂弯上,背靠在另一条手臂上,Steve的脑袋靠在Rumlow的胸前。
那里很温暖。
莫约也是累了,Steve在还没有到家的时候就睡着了。
模糊见,他听见了男人的一身轻笑,以及不知道是否真实的吻落在他的额头上。
天已经完全黑下来了,缀满了星星,这是一个轻风和缓的夏日夜晚。

这种情况也只发生在Steve刚刚被Rumlow带回来的时候,那时候Rumlow大概是为了哄这个刚刚被带回家的小不点开心喜欢载着他四处逛。
“看那边,那是郁金香,我比较喜欢那种紫色的。”Rumlow看了一眼旁边的小个子,“……不觉得看上去很神秘吗?”
“Well,”Rumlow熟练的打着方向盘有一句没一句的说着,然而并不能激起Steve太大的兴趣,虽然他们今天的目的是陪Steve写生。
Steve就像只小猫一样安稳。阳光很好,他微微眯起眼睛,虽然不作答,还是抬头顺著Rumlow手指的方向看去。黑发男人似乎兴致很好,对著一路的风景讲解下去。
“那里是九街有个歌剧院,正对著的是圣玛丽广场,16世纪建成的大教堂,接著,看那边是我以前最喜欢的酒吧,看到那条巷子了吗?就那家,我可是它的常客了……”
大概也知道Steve不会有回答,Rumlow也乐的自说自话。车窗没有完全关上,偶尔的一两阵风吹的Steve脑袋上柔软的头发摇摇晃晃,“今天真暖和啊……”
他们最后还是去了个公园,车停在了停车场,Rumlow帮Steve开了车门,背着画板,就像一对真的父子一样,但也只有他们知道,不是的。
在湖畔停了下来,少年和男人一起远远看向那一望无际的湖水。男人倚在高高的石头围栏上,Rumlow顺了顺头发,语气淡淡的,“这样真好Steve,这样真好。”
“嗯。”Steve还是应了一声,Rumlow的眼神有些惊讶,随后还是笑了起来。
“要是能一直这样就好了,”Rumlow把背着的画板靠着一旁的石头搁了下来,“如果我不在了Steve会想我吗?”
大概是估计着会得到一个白眼之类的Rumlow也只是专心让画架可以更稳一些,回过头开发现Steve正朝他张开两只手。“嗯?”他一时没能反应过来,Steve坚持不懈地维持著这姿势,凝视著他,就像小树苗一样举著双臂。Rumlow脸上的神色千变万化。然后,一瞬间露出了令Steve永生难忘的幸福模样。
“啊啊!Stevie终於肯向我撒娇了吗!!!!好的好的,来,抱抱!!”
Steve来得及反驳这只是一个安慰,脚就已经离开了地面。男人高兴得像过节一样,抱起他原地转了两圈,他不得不抓紧对方的前襟。Rumlow把脸贴上他耳际,呼呼地笑著蹭了他一下,一手托稳他,把他拢到了自己胸前。
这下Steve的视线和Rumlow一样了。“我还以为,你不愿意跟我亲近了……”许久Rumlow说。
少年静静地搂著Rumlow的脖子,他没有去反驳,他没想到一个简单的动作让对方反应那么大。
“Rumlow,”Steve静静的开口,好看的蓝色眼睛眨也不眨的看着Rumlow,“会一直在一起的。”
Rumlow不知道的是,那天Steve在那几张景物画之后,还偷偷画了一副Rumlow的速写,男人倚靠在围栏边,不知道再看哪儿。
他不知道Rumlow今天为什么会这么问他,但是他知道的是Rumlow越来越忙了。
所有的一切就像湖面一样平静,谁也不知道黑色的湖底有什么。

“Stevie,”Rumlow难得得空坐下来好好和Steve认认真真的吃一顿晚餐了,“如果说要搬家的话,你愿意吗?”
Steve的拿着调羹的手也只是顿了顿然后点点头,Rumlow隔着桌子揉了揉Steve的脑袋。
“今天轮到我洗碗啦!”Rumlow难得露出这样的笑容,起码很长一段时间没见过了。
临走前一天晚上Rumlow在收拾东西时翻出了那条旧围巾。Rumlow怀念地看著它,“我记得当初就是用这条围巾把你给裹回来的呢。”
Steve抬头看了一眼然后低头继续把自己那些画具还好的塞进行李箱。
不过带著也没什麼用。Rumlow把它扔到一边,过了一会,发现坐在站在床边的Steve手裏正攥著它。
“Stevie,我们需要搬家,很多东西都能买新的。”
Steve一如既往没吭声,低头用手在围巾的绒毛上慢慢地摸著,Rumlow叹了口气,“好吧那我们就带着它 ,好了Stevie”Rumlow把他的行李箱拉起来,然后放到了橱边立着,“睡觉吧,已经很晚了。”
于是他乖乖躺下阖上眼睛。Rumlow的嗓音慢慢像催眠曲了。“Stevie有没有想过新家的样子?想吃什么,想去哪玩……”
Steve在心里说,那些,都没所谓。
我想呆在能看见你的近旁。
现在我们就已经在一起了。
Steve知道他们为什么要搬家,他已经不是小孩子了。
出发前Rumlow在做著最后的检查,,他站在窗边,似乎在等什么人。
“Steve……”
黑发男人蹲下身,用手攥住了他的肩膀。
“机票有些问题,我得亲自去换个航班,你在家等我。”Rumlow的眼睛像星星一般,照著他,那种狠戮的气息依然没有褪尽,似乎在那双眸子深处蜷伏,但更多的还是温柔。Steve觉得肩膀被抠得有点痛,皱了皱眉。
也许是在他神情中看到了疑惑,Rumlow捏了把他的脸然后笑了起来,把额头贴过来抵著他。
“我会一直和Steve在一起的,在家乖乖等我。”
男人把一个牛皮纸袋放进他怀裏,手臂仍然拢著他,眉眼间仿佛挣扎了一阵,然后勾勾嘴角,“这个帮我收好,等我回来,那,出发之前,Stevie就亲我口吧。”
Steve还真的凑过去在Rumlow脸上亲了口。
男人有些惊讶,但还是笑着揉了揉Steve的脑袋。
Rumlow出门的时候,Steve想起自己母亲被带走那天,和那天一样,门吱吱呀呀地在面前合上,预示此前的时光就此落锁,生命中巨大的变动从这里开始。但他说不清眼下的感觉中有多少算得上是期待。
他长了这几年,记忆已不再是一片空白。
Rumlow直至快傍晚的时候也没回来,然而一辆黑色的车却停在了他家门口。
门铃就这样响了起来。
“Hey,Steve Rogers吗?”来人是个留着奇奇怪怪小胡子的男人,以及一个金发的高个子。
“我们是来接你的,”旁边那个高个子操着一口伦敦腔,“是Brock先生的委托,你好我叫Jarvis.”
“谁让我欠那家伙一个人情,好了小可爱,你东西都理好了吧,”小胡子往屋子里张望了一下,然后那个叫Jarvis的就把他的箱子提了出来,小胡子歪歪的搂住Steve的肩膀,“好了Honey,我叫Tony,Tony Stark,你Rumlow叔叔以前的‘合作伙伴’,不管怎么说,你肯定会喜欢我家的。”
Steve回过头看着门口的名牌上的名字“B.R”,那个说好来接他的人到现在也没出现。
“Rumlow呢?”Steve还是抱着那个牛皮纸袋。
“我以为你看过了,”那个叫Tony的人指了指他手里的纸袋。
“Mr Rogers,请上车。”那个英国人拉开了车门,Steve却急切的拆开了那个牛皮纸袋。
一张他的身份证明,还有很多他也看不懂的文件。
以及一封信,上面的收件人写的是Tony Stark。
小胡子男人从他手里抽走了信,拿着看了一会儿才递给他。信纸变得沉了起来。他在周围无法分辨的嗡嗡声中下意识地打开了它,上面只有寥寥几行字。
『Tony,看在曾经的‘合作伙伴’,以及这么多年无私的情报份上,这孩子就拜托你了。
顺便告诉他,我爱那小家伙一辈子。
B.R』
路灯开始变得模糊。湖畔的潮湿气味似乎老远就闻得到。
“Rumlow去哪了。”
“呃....我也不知道,我是昨天才接到他的电话的,为此我还推了两个会议。”

独自一人全速奔跑的时候,少年忽然觉得前所未有的轻松。没人能拦住他,风呼呼的在他耳边划过,生后还有Tony的叫喊。
“第九街。歌剧院。正对的是圣玛丽广场。”
就好像那个人在他耳边重复一样。
“16世纪建成的大教堂。接著是我常去的酒吧。”
Steve几乎用上了他这辈子他跑得最快的速度。郁金香的海洋在月光下翻著波浪,Rumlow说,他比较喜欢那种紫色的,它们摇曳著,在道路两侧守望,歌唱。
“Crossbones,你自己知道的,你的任务,以及你现在在做的事情。”
“或者说说,那个孩子。”为首的那个人换了一个撑着头的姿势,“你这是背叛。外面他妈怎么那么吵!”
不用人回答了。犯人刷地站了起来。他难以置信地瞪著骚动的来源。门在喧哗中被挤开了,他看见熟悉的金色的短发在围堵的数双手脚之间绽开著。
“不……”
“不!!!”
Steve听到镣铐一下子喀啦喀啦,吓人地响了起来。Rumlow挣扎着想朝他扑过来,不知是想阻止他还是掩护他,但又被强行按回了椅子上。
就在Steve的身子飞出去,猛地撞在了桌角上,又跌到地上。
肋下一阵钻心的疼,他觉得有什麼东西正顺著喉管往上涌,Steve还是坚强的让自己绝不发出呻吟,可是他却忽然被那几乎沙哑的呼喊吓住了。
“不、不不……别……请别……!!”
Rumlow从未这样跟人讲过话。
黑暗里的男人举了举手,所有人就这样停下了。
Steve眼前昏黑,用手撑了一下地面。血丝从嘴边滴落到了他的脚背上。他一瘸一拐地,但还是坚持走向黑发男人 ,人们退后了,枪在上膛。
然后所有的一切就停住了,不再呼喊,他渐渐平静,昔日的锋利逐渐回到他的脸上。
他的神情是错愕的,但是嘴角是微笑。
Rumlow奄奄一息的倒在地上,他看到那个瘦瘦小小的身影跌跌撞撞的朝他移动。
金色的头发在昏暗的屋子里宛如阳光。
“Hey,”他听见自己的声音,沙哑无力,小少年喘着气,眼里带着晶莹,跪在他的身边,用力抓着他的肩膀,“我的Stevie,别哭啊。”

【尾声】
Steve从床上爬起来,天早就大亮了。
他记得在从前,自己望望旁边鼓鼓囊囊的一堆被褥,逐渐清醒的脑海裏就会慢慢联想到正在冬眠的熊。
他记得他总是从Rumlow一动不动的尚且温热的臂弯裏爬起来。
他记得在那时,只能看见被子裏露出一撮乱翘的黑色头发,好像草丛,自己伸手去推,那座被子山就会发出哧哧的笑声。

Steve把那条围巾从床头拿了下来。上面好像还有雪的味道,还有Rumlow的味道。

—end—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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